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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3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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瓣,稠稠的溫熱滑入了寒涼的口腔,帶著恰到好處的鹹香,他心滿意足而懶洋洋的吞咽了好幾口——

安納斯才踩雷般瞪開了眼。

“嗚咳!”他偏頭便躲過了祈月燭所端的粥碗,使勁後仰頭顱,拉開與祈月燭的距離,並擡起衣袖擦唇,憤憤而叱:“走開!”

祈月燭當然沒走開。他望入安納斯的雙眼,人格大變般輕柔道:

“我服侍你,安。”

隱秘之欲

就算和長成後的祈月燼相比較,祈月燭的聲音也更為喑噫黯啞,好似他的喉管內壁密布著細碎的砂石,以磕磕絆絆的方式折磨著通過他喉管的氣流,讓他無論說出什麽話來,都帶著一種陰郁的磁感,藏著種幽怨深沈的恨。

但是,一句“我服侍你,安”卻被他說盡了祈月燼獨有的繾綣柔情,好似祈月燼附上了他的身,正用母親的眼睛看著安納斯,用仇人的手指撫摸愛人因為各種原因而毫無血色的面頰。

“……你是誰?”安納斯好像被他的話語絆了一跤,導致心也磕上了什麽棱角,突突跳的疼。

祈月燭慢之又慢的拉近與他的距離,並極為享受他的眼瞳裏,自己的身形逐漸放大的過程——他相信著,到了最後,自己的身形絕對可以漲滿他的兩顆眼球,占據他的整個視界,讓他再也看不見其他。

“先把粥喝了,再考慮‘我是誰’也不遲。”

深明“欲擒故縱”的道理,祈月燭垂眸斂笑,姿態嫻靜的將粥碗又送往安納斯的唇邊。而後者果然被這迷霧彈怔住了,他的腦袋轉不過彎,便只能聽從身體的本能,為了緩解饑餓,忙不疊將唇貼上了粥碗邊緣,就著祈月燭擡手腕的動作,一點一點吞下稠粥,招降其惹是生非的胃。

不消時,一碗粥就餵完了。安納斯緩慢眨眼,似乎要將祈月燭的面相從眼睛裏眨出去,可直待祈月燭用勾起的小指替他拂去嘴角的水跡了,他還是沒能抹去腦中祈月燭炙炙燃燒的赤紅身姿。

“……”他不說話,安納斯便也啞巴了。他半躺半臥在靠椅中,用仰視的視線看到,祈月燭用雙手捧起了粥碗,淺淺的托著,似掉非掉;碗為白瓷,家家戶戶可見,釉面滋潤,光澤含蓄,襯著他細長纖麗的手指,顯得那雙手像是被專門制造出的、用於托起瓷碗的支架,碗雖平凡,支架卻極不凡,他的手那麽像工藝品,也真奇特。

安納斯想,平心而論,“買櫝還珠”確是可能存在的。支架勝過了支架托起的東西,正照應了一個詞:喧賓奪主。

但他還是更願意把那雙手當做他夫人——祈月燼的手,所以他刻意忽略了祈月燭的面容,只盯著他的手看,很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。

但祈月燭的手在靜默片刻後,動了起來。安納斯怔怔然的目光隨之向上,只見祈月燭用一根勾起的小指抹了抹粥碗內壁,然後上擡至唇邊,伸出火紅的舌,就那麽一舔——

安納斯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脫口而出:“你不嫌臟?”

那簡直就是祈月燼在舔他吃剩下的粥!

祈月燭的眼睛緊盯安納斯,伸出的舌頭卻刻意絞纏、吸吮手指,剎時間水聲淅瀝,像是一場劇組造出的人工雨。

“安的東西,自然不臟……還是說,你連自己也嫌?”祈月燭勾起的小指還帶著銀絲,就那麽貼在唇邊,像是一勾倒彎的笑弧,抑或他揚起的笑容的倒影,“嘗嘗麽?”

安納斯很幹脆的偏頭躲過了他伸來的小指,蹙眉怒道:“你他媽是在對我耍流氓嗎?!滾你丫的,欠齁?喔,對了,我想你確實欠齁,這毛粥啊,齁死個人!你家開鹽礦的?市場銷量不好,只能家族內部消化,所以拿我開刀麽!還是說上陣子某國核洩漏,你家聽信謠傳,真買了一地窖的鹽藏著?鹽吃多了,娃智商都下降了,真可悲。”(齁,hou,二聲。“欠齁”,方言,欠扁;“齁死個人”,方言,吃太鹹或太甜的東西後喉嚨不舒服)

祈月燭一瞧他瞠目豎眉的臉,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麽好話。既然不是什麽討人喜歡的話語,他便依照計劃,全盤當做了耳旁風。

“我總是不嫌你的。”祈月燭用小指一按安納斯的唇角,又很快的收了回去,將流氓耍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,將安納斯齁得不輕:“別對我動手動腳!小心老子齁死你丫的!”(齁,方言,生氣、悶;自創意,毆打)

他手撐扶手,想站起來,卻被祈月燭用騰出的手按下肩膀,還暧昧的捏握肩頭,大拇指指尖陷入了鎖骨的凹處,傳遞來火熱。“莫動,先歇會兒,安。”

安納斯當然不願意,他使足了勁兒,想用全身的力量頂起祈月燭的單手,逼他放自己起來。可祈月燭表情悠閑,雙手纖弱,五指的力道卻破得了金剛般,生生壓下了安納斯一次又一次的猛勁,最終將安納斯逼得肚腹內猛然絞痛,只得跌坐了回去。

“你看,這不又犯疼了?”對上捂肚弓腰的安納斯憤恨的雙眼,祈月燭巧笑宴晏,“安,乖,在這歇著,我不會害你,只想和你說說話。”

“說……你媽……逼……”發現自己捂肚子的姿勢是在間接向祈月燭低頭彎腰,安納斯楞是忍著抽痛直起了腰板,活像棵肚裏犯蟲害、也絕不低頭的白樺樹,“見了人,才說話……嘶……說人話……你這……”

倒抽了好幾口冷氣,感覺肚子裏像有一條惡蛟在翻滾,安納斯說不出下面的諷刺了:見了你這找噴的三八,有個屁的話好說,直接潑糞!

可祈月燭不知想到了何事,竟眸光一暗,五指一顫,那白瓷粥碗就生生成了冰裂紋的瓷碗,祈月燭猛一甩手,那粥碗就落入了房間的暗處,“嘩啦”的碎裂聲也被黑暗吞噬。

“安,這兒,是我的房間……”祈月燭右手二指夾了枚瓷碗的碎片,側過冷潤的光,“趁著沒旁人,你告訴我,在你心裏,我到底算什麽?”

——見人說人話。

——見鬼說鬼話。

可安納斯不願跟他說話,也就是指……他也認為他是非人非鬼的……怪物?

祈月燭指尖就夾著可以奪命的瓷片。他最初的沖動,是安納斯一說出“怪物”兩字,就一揮而下,讓他的脖頸濺出一樹血紅的梅花。

可真正緊捏了瓷片,他又改變了想法。畢竟“安”只有一個,司君安沒了,老天爺憐惜他,又送來了相差無幾、甚至更為可愛的另一個,他這次可不能輕易放過了他,得好好的疼著、好好的愛著,一點點悶他的氣,卻不能讓他死了——畢竟相較於他刻薄寒涼的臉,他更癡迷他血色激湧的、因瀕死而抽搐的身體。

“來,安,告訴我……”祈月燭循循誘導,笑得妖氣,毫無男.色。他用柔嫩的指腹摩挲細膩的瓷面,光是想著呆會兒可以在安納斯眼角挑出一滴滑落鮮血的朱砂痣,他就下腹灼熱,褻褲內蠢蠢欲動,好似有魔怪要破籠而出。

安納斯憑他那上不了大臺面的窺心術,可讀不了祈月燭的心。剛給了他溫暖感覺的稠粥好似加劇了惡蛟攻勢的邪浪,他的五指仿佛要將肚皮挖出五個坑眼,這一切都逼他不得不懷疑:祈月燭是不是對那碗粥做了什麽手腳!

“賤.人……”安納斯咬牙切齒,好似祈月燭的皮肉就在他的齒間,他要將它磨成血渣,“你……太.賤了……去、死……!”

祈月燭笑得喜悅,極為歡暢的喜悅。

他選擇性忽略了那個“人”字前的形容,他為安納斯還把他當做個人而極致歡愉。

這麽一想,他便舍不得安納斯流血而痙攣了。他外表笑容傲慢而矜持,內心卻感動的泣下了卑微的淚水,他將瓷片丟入黑暗中,便也是暫時丟棄了他帶著血臭的隱秘欲.望。

“安,我好歡喜。”他開懷的笑容倒有幾分純潔美好的意味在了。

不顧安納斯掙紮,他強硬的擠入了安納斯仰躺的靠椅,讓安納斯跨坐在他大腿上,背靠他的胸膛,由他半摟住腰,被他的手一順順撫摸腹部。

“可舒服些了?”祈月燭在他耳邊笑,熱氣中藏著暧昧。

安納斯想用沈默的肘擊回覆他,但雙手手臂都被他的臂膀緊緊箍著,不得不緊貼身側。這樣的手臂根本無法彎曲肘部,招呼位於後方的他的胃部一下。

可安納斯不甘心。他扭了半天肩,沒掙出,因為扭痛了自己的胃而更加憤怒,幹脆動起了腳,想狠踹一記祈月燭的小腿——

“安,開膛破肚的力氣,我還是有的。”祈月燭幽幽一句,就讓安納斯暫時停下了動作——他找準位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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